今天的商務艙沒有坐滿,但空服員再怎麼無聊,也不會去數剩幾個空位,因為機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:「絕不在未滿座的情況下點人頭。」
因為會愈點愈多,直到位子坐滿……
這位子有人坐嗎?
收到神秘包裹的樓轍,依據指示飛往英國倫敦,在飛機上想起昔日友人說過有關飛機的鬼故事,居然一一應驗在他身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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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輪休的茱莉亞,拿到下個月的排班表,下週又要飛紐約了。
排班表寫得清清楚楚:「XX月XX日,紐約線,G7-XX8班機。」
好久沒飛紐約線了呢,茱莉亞心想。
今天的商務艙沒有坐滿,但茱莉亞再怎麼無聊,也不會去數剩幾個空位,因為機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:「絕不在未滿座的情況下點人頭。」
因為點著點著,第一次點的,跟第二次點的人數,可能就對不上來了,那勢必要點第三次、第四次……愈點愈多,點到全部位子都坐滿了。
全部坐滿會怎樣呢?
沒有人知道。
雖然每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說若全部滿座,一定會發生很恐怖的事!但是什麼事情,沒有人說得出來,因為沒有膽量去試,或試了之後就出事了,無法傳達給其他人知道。
因此茱莉亞送完餐後,就回到自己的座位,或發呆,或跟同機的其他空服員聊天,最常聊的除了八卦,就是關於飛機上的鬼故事。但她很少接觸靈異的話題,因為她會害怕,平常看電視時只要轉到恐怖片必轉台。只是遇到同事在講,基於禮貌不得不聽,雖然大部分都沒什麼,但就是剩下的那部分,會讓她嚇得半死。
點人頭是其中一種,但這是剛入行時,學姊跟她再三告誡的,是屬於「飛機上的禁忌」,但她聽了真的很毛,好幾天都睡不好,甚至差點無法走上飛機進行初航,她已經忘記自己怎麼完成那次航行的,實在是不堪回首,每當想起這件事,她都會啞然失笑。
今天的話題她挺喜歡,幾乎都是繞著幾個明星的緋聞打轉,其實茱莉亞也不是特別喜歡談八卦,但相對於靈異故事,八卦新聞顯得可愛得多。
「你們知道嗎,這班機最近才剛出過事耶!」
就在八卦話題的段落間,突然天外飛來一筆,讓茱莉亞心頭不由撲通一下,有種想掐住那同事的脖子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的衝動。但遺憾的是,除了自己,其他人都很有興趣,甚至催促她趕快說下去。
「就是啊,上次有個乘客在下機前心臟病發過世了!」起話題的小慧神祕兮兮道。
「什麼啊──」
「好無聊──」
不滿的聲音此起彼落。
世界各地、各航線的班機每天飛來飛去,載客數量甚是可觀,要說完全沒有意外,那是不可能的。據統計,除了重大飛安事故,在機上猝死的,每年都有幾十人,機率可謂不低,就連他們自己的公司,也偶有耳聞。
所以聽了這麼令人「失望」的消息,難怪大家都要抗議了。
被投以強烈噓聲的小慧不慌不忙,示意大家安靜,繼續說道:「我還沒講完,事情還有後續哩──」
「快說!」
「不要拖戲!」
「太無聊就打妳喲──」起鬨的聲音裡頭夾雜著幾許半開玩笑的威脅。
「嚇!這樣我很有壓力耶!」
她摸著胸口,裝作困擾的模樣,將大家逗樂了,隨即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容,以陰沉的語調道:「聽說自此之後,就有同事看到那乘客的鬼魂……」
茱莉亞倏地站起,將眾人嚇了一大跳,甚至有的還小小驚呼了一下,還好有極力控制住音量,沒把聲音泄出去,否則在這狹小的機艙裡,聲音很容易傳到任何角落。
「茱莉亞!妳做什麼啦?」說故事的小慧輕輕打了茱莉亞一下,她這說故事的人剛剛也被茱莉亞嚇了一大跳,感到臉上無光,故小小報復一下。
「我……我去巡邏。」
「等等啊,妳知道它出沒的地點嗎?就在──」
「請、別、跟、我、說、了!」茱莉亞一字一字、彷彿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地說著。
小慧聳聳肩,做出「請便」的手勢,就回頭繼續說道:「剛剛我說到哪了?」
現在是台灣時間的午夜時分,所以旅客多半熟睡,僅有少數人還掛著耳機看電影,艙內相當安靜,座艙的燈也熄了大半,從耳機傳來的沙沙聲顯得清晰異常,彷彿有無數個人在昏暗的空間裡低聲細語,更增添了幾許陰森森的氣息。
突然「啪」的一聲,把茱莉亞嚇得差點大叫,要不是及時摀住嘴巴,恐怕會吵醒全商務艙的人。她細耳傾聽,右後方傳來低微的咒罵聲,好奇轉頭看去,原來是那乘客睡糊塗了,手上的iPad滑落墜地,面板紮紮實實地親吻地板,從那人心痛的表情看來,怕是裂開了。
茱莉亞鬆了口氣,為那台iPad默哀兩秒,之後想要直接回休息室,還是覺得有燈光的地方比較能讓人安心,至於那該死的鬼故事,就由它去吧,盡量不去聽就是。
這時前方有個客人站起,從座位慢慢地走出來,剛巧擋在茱莉亞的前面,她皺了皺眉,因為大多數人通常都會讓走道的人先行,這樣橫插進來並不是很有禮貌。但其實她在意的不是這點,而是這人真的是在「擋路」,行動慢得不得了,宛若烏龜爬行,搖搖晃晃,拖著腳步前行。
座位間的走道狹窄,那人又大剌剌地走在正中央,茱莉亞想擠旁邊的空隙也沒辦法,她又不好催促客人,若真是行動不便者該怎麼辦?一個沒處理好,很可能就會被客訴,最後倒楣的還是自己。她望著那背影,身材中等,有些駝背,有點……
透明?
茱莉亞以為自己看錯了,再定睛一看,那人的身體真的成半透明狀!
「天啊……」
她僵在原地,感到雙腿發軟,隨時都有可能跌坐在地,但她死撐著不敢動,怕弄出什麼聲響,若引起那人的注意回頭看怎麼辦?
茱莉亞在內心不斷默唸佛號,就這樣一直盯著那個人的行動,而那人也隨著腳步,身形慢慢的轉淡,直至完全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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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tember 08, 2020 at 10:54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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